「久等了。」
史蒂芬從櫥窗冒出來，覆蓋穿著短皮衣黑白搭配的身影，扁帽在他身上把捲髮壓得格外俏皮，「今天怎麼想到要約我們去玩？」
傑克動動眼睛，就算刻意不戴隱形眼鏡他的視線仍充滿戾氣，只在看到史蒂芬時收斂，「馬克呢？」
「呃⋯⋯這個嘛。」史蒂芬搔搔臉，微微往左邊擺，兩道玻璃後有一對怒氣沖天的眼，直直射向傑克，「他還在生氣。」
「拜託，老兄！」傑克不怕在大街上用西語朝自己的倒影大喊，豐富的手勢朝上一擺，不耐煩翻個白眼，「那只是個木頭，你是要鬧彆扭多久？」
「馬克說他不想跟你講話。」夾在兩人之間的史蒂芬不覺尷尬，反而有些好笑來回看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擺出不同表情，「他說那是要送我的禮物，所以他很生氣。」
「那時候有人拿槍要射穿我們的頭。」
「他說你也有。」
傑克的西語髒話比機關槍還快，也比紅綠燈還長，說完以後他們周圍幾乎沒有看熱鬧的人群，大概都把他當作日漸常見的崩潰上班族，或是即興表演者。
「隨便你！」傑克從鼻子噴氣，回給馬克同樣果斷的中指，手套直接貼向史蒂芬的手，做出十指交扣的動作，大步走路的姿勢就像真的牽著史蒂芬，就算沒了反射面也不鬆手。
「傑克，我們要去哪？」史蒂芬趁傑克低頭點菸時詢問，敏感的身體立刻打出不小的噴嚏，「對不起、對不起。」
「老天，史蒂芬，你乖一點。」
「不如戒掉二手菸。」
「你不是不想跟我講話嗎？」
「好了啦。」
史蒂芬拖著他們的身體急急慢跑，率先穿過狐疑凝望他的人潮抵達對街，再安靜把控制權交給唯一知道今晚目的地是哪的傑克，「先吃晚餐嗎？」
傑克笑的時候只會拉動嘴角，就像野生動物為了生存從不使用過多的肌肉，「只想到吃。」
他們接下來的路途都沒有多餘交談，史蒂芬偶爾輕喊他一直想來吃這間的冰淇淋，馬克嘟嘟囔囔他可以買回家讓他盡量吃，傑克都默默聽著不搭話，宛如他們是星子而他是攜掛他們前行的夜幕，輕輕巧巧穿梭在歡快的街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