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aside> ❤️🔥 BG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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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付不出酒錢的可憐蟲丟進沙地後,信步邁向吧台邊,視線無法從趾高氣揚氣昂的公雞身上移開。他還不知道怎麼形容兩人的過去——現今則是相當清楚,他就像被命運捉弄,老是在最不巧的地點碰見布雷德利——,可他不會意外布雷德利的歌聲一鳴驚人,畢竟他也曾為了幽微不明確的熟悉嗓音,停下車,走進一間全然陌生的酒吧,只是想確定對方是不是還在同一座城市。
傑克甩甩恍惚的思緒,微笑和潘妮要了一杯水。戰機城太熱,當年受訓時他就這麼腹誹過,但只要海風一吹,瞬間就能澆熄他們這群無助靈魂渴望天際的鄉愁。他啜飲冰水,眼睛凝視那道不曉得他正專注回憶過往的背影,那些記憶裡也有布雷德利,傑克不想細數,但他確定泰半都是分別多時的這個人。加州,聖地牙哥,戰機城,捍衛小組學校——最不巧的地點,實至名歸。
歡呼聲震天時傑克仍尚未從腦海內的泥淖脫身,以致於來不及看見布雷德利直直朝他走來。傑克按捺驚慌先往其餘的舊識看,確定他們三三兩兩又回到撞球桌邊,潘妮把唱播機復原,整座碼頭酒吧回到布雷德利表演前輕鬆歡愉的日常。
「跟往常一樣愛現,你怎麼沒把這套發揮在飛行?」他確定自己沒有洩漏任何多餘的懷舊跡象,安下心把彈藥裝入槍膛,對準布雷德利的臉開火,「你浪費了我一枚硬幣,布雷德蕭。」
布雷德利愣愣對著傑克,像是完全沒感受到傑克的不滿,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懂傑克為什麼在不滿,只顧著把手臂靠在吧台,半側身注視傑克喝完手裡的水,「你想聽什麼,我唱給你聽。」
傑克皺眉,牙用力狠狠咬碎冰塊,然後半放棄地朝潘妮求救,「潘妮,外面靠海的位置有人嗎?」面對眼前總是不在同一速率的布雷德利他無可奈何,所剩的也只有攻擊或避開重整兩個選項。
「我不知道呢,剛才好像還沒看到人,你自己去看看吧。」
「謝了。我還可以要點堅果跟啤酒嗎?」
「當然可以,這次我就要收費囉。」
傑克爽快奉上絕對超出價格的鈔票,拿了東西就往外走,步伐急得像是指揮官命令他們三分鐘內著裝集合,但他甩不開布雷德利,從背後略為沉重的腳步聲他就知道,布雷德利仍不放棄,緊追著他來到外頭,面向開始起風的大海,把喧鬧關在門後。
「你又想幹嘛?」傑克只是隨口問著,自顧自坐進其中一張沙灘椅,拿出鍾愛的那副太陽眼鏡戴好,「我們之間沒這麼多話好說吧,沒事別來干擾我。」
布雷德利沒有受傑克設計的嫌惡欺騙,張著無害的眼睛指向椅子,「我可以坐嗎?」
傑克擺手,決心不想再多理布雷德利,只是他才伸手要拿幾顆開心果,布雷德利的手指已經揀走幾顆,不多話幫他剝好,把淺碗挖出小洞放過去。傑克不知道要不要發作,但明顯不悅,還有無措,戒備地盯著布雷德利;後者聳聳肩,把剛剝好的放進自己嘴裡吃,「吃吧,小心別超過你設定的每日總熱量。」
傑克聽到後突然知道自己想說什麼。他想問布雷德利何必記得這種無意提及的小事,也想問他們到底算什麼,過去的他們是什麼關係,現在又想怎麼處理。「我不喜歡你對我獻殷情。」但他所有思緒交纏在一起後得到這個答案,黯淡欠缺攻擊性,就像酒杯旁不停往下掉的水珠,「別再跟著我,布雷德利。我不想再往你身上花心思,太麻煩了。」
他放縱自己重新喊起他的本名,就這麼一次,喊完他就要起身離開,回到值得他全力一搏的世界,「明天訓練見,別被我傑出的表現嚇跑,雖然你只會浪費燃料,真要仔細比較,你還是有機會爭取擔任我的小隊員。」傑克別過被墨鏡遮住的臉,輕鬆揚起明日之星耀眼的微笑,朝呆坐在原處的布雷德利揮手,「東西都給你,我請客。再見。」
傑克這次沒有急著走,他早就知道,如果是這樣的場面,布雷德利反而不會追上來,只會坐在那看著,聽不到傑克邊遠離邊在內心大聲鞭策自己不要回頭,大吼著他要成為最優秀的飛行員、他不要被這種事情絆住腳。
「傑克!」
偏偏這一次事情發生變化,而傑克忘了該繼續對自己吶喊,雙腳便像中斷的電波硬生生靜止。
「我很高興來的人是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