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感覺不到我的鼻子。」Masai用被子把自己捆得死緊，才稍微移動就發出氣喘如牛的聲音，不停在遠離窗戶的那端滾來滾去，「好冷，真的好冷。人類的末日要來了。」

「你未免太誇張。」Silk完全不隱藏嫌棄，嘴角掛著魚乾絲嚼啊嚼，手中和桌面是滿滿的鋁罐飲料，「去、往暖爐那邊滾，一直亂動只會更冷而已。」

Masai一副到現在才發現牆角的暖爐，頭、脖子都因為驚訝用力僵直挺起，甩向散發橘紅色暖意的圓形鐵罩，「暖爐！我來了、看我的、再跳遠一點！」

那個跳法像蟲子把尾端朝腰腹收縮，再把頭大大往前擺的蠕動方式，搭配綠色的厚被子，Silk相當確定自己在某部卡通內看過類似的畫面，一時之間居然也忘記先揶揄Masai精湛的蟲蟲演出，「這個、不愧是，制霸仰臥起坐的男人嗎？」

「我，制霸棉被的王者。」

「這麼羞恥的話就不必了。」

Masai點點頭，伸縮間把下巴整個收入棉被，直到看不見輪廓和形狀，表情滿足地靜止不動，雙眼放散汲取溫暖的幸福感。

「變得像傻瓜了。」Silk罕見放下工作，本來只是笑看Masai在他的房間裡胡鬧，看到入迷連椅子都轉過半圈，雙眼發亮注視那一大團發熱的物體。他站起身，晃沒幾步坐下來，身體倒進整個布包最柔軟的地方，把一坨棉被和Masai墊在背後，「唔，躺起來好像飯店的高級床鋪，這其實是個陷阱吧？」

迷糊而低微的響動已經沒有半分像人類，更像一團蕨草，一株在黑夜等待黎明的不起眼小花，花瓣顏色因為夜幕不受任何人在意，直到一道月光靠近，不放棄伸指戳弄過於放鬆發軟的臉頰，讓柔弱的存在確認有人朝他呼喚。

「嗯嗯啊。」

「說什麼？退化了嗎？」

「哇唔嗯。」

Silk的手背探過去，掃動Masai薄密的瀏海，然後緊貼額頭，朝髮絲擴散的四分大力揉弄。他忘了還有幾支片等著要後製要剪，也忘了幾封重要的訊息需要確認，只在意Masai的睫毛揮舞之後沉沉不動，以及暖爐的溫度燒在深棕的皮膚容易發燙。

他仍然小心翼翼抬起眼，確認Masai沒有被他壓死或是被自己悶死，Silk凝望一陣，身體故意前後晃動，「你在這裡會睡到喉嚨裂開，要睡回家睡啦。」

Masai拒絕，把他的臉藏得更深，迅速變成一球完美的被子。

「臭小子！」不甘心被關在外頭的Silk跳起身，一手扯被子，一手往空隙鑽，撩開Masai的衣服胡亂搓揉，冰涼的手指狠狠襲擊暖出薄汗的腋下。

「殺人、殺人啦！」

「你叫破喉嚨暖爐也不會救你。」

「等一下、我知道、我知道了啦！」

Masai裝在被扯歪的被團內，四肢發軟流淌著，幾乎無法停止猛烈的喘息。他用沒貼在地板的臉看Silk，朝Silk招招手，覺得不夠近，又拍拍地板，直到Silk合在他身前一小塊空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