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看看這是誰。」傑克・塞雷辛腳踩在長椅,身體坐在桌面,看著迎面走來的人,「布萊德利,這兩個月都沒聽到你的消息,是戰機艙窩得太舒服嗎?」

小布雷德蕭身上的排煙管油氣甚至還沒散去,沙塵在四周飛揚彷彿他正後頭起火,「劊子手?你為什麼在這裡?」摘掉墨鏡後他仍然難以相信傑克出現在眼前,身體則雀躍地早一步和主動伸來的手用力握握。

「我不能在這裡?那你又為什麼在這裡?」傑克表面如往常,不在意任何人對他過度驚訝,手卻晚放開了數秒,看起來像被布萊德利順勢拉出野餐桌,距離好一陣子沒見的同袍更近,「我被找來執行任務。上次在南太平洋差點回不來的那架飛機,你知道吧?是獨行俠。」他狀似輕鬆把話題拉過,對著布萊德利死皺起來的眉頭聳肩,「千真萬確。我已經跟辛普森中將會面,得幫獨行俠頂替位置。他沒事,右手骨折、現在連綁鞋帶都要人家幫忙而已,所以,我的機會來了。」

布萊德利煩躁地把手放到腰部,試圖讓空氣順利抵達大腦,他已經不像數月前會對傑克故作輕挑的偽裝大發脾氣,但聽到獨行俠就是重大飛行事故的主角,腦海依舊忽然空白,「只是骨折,你確定?他現在在哪?」

傑克把布萊德利的焦慮都看在眼底,可他不為所動,嘴角扭出玩味的笑容,抬高音調回答:「怎麼?他沒跟你說嗎?別難過,出這麼大的事故,還能活著就很不錯了,哪有到處宣揚醜事的力氣。」

「劊子手。」

「好啦、好啦,他就在中將的辦公室裡,你想見他就去敲門。」

布萊德利得到答案後鬆口氣,半放下內心的巨石,對傑克快速點點頭、拍了一下硬朗的手臂權作謝意。他知道眼前的人有很多不能只以「缺點」概括,基本會讓人認為是人格缺陷的處事作風,但欺騙、陷害這種有辱名譽的行為並不在傑克認為他該具備的能力內,也許跟長年軍旅訓練有關,布萊德利還是挺願意相信那才是傑克・塞雷辛這個人的本質,「我要從這邊出發,再往北走。」他不像傑克有本事,可以維持平時輕快大剌剌的語調又同時保密,只好盡可能搜索胃裡的中性詞彙,「不知道為什麼,有一票人現在把這邊當幸運符一樣,要求我一定要經過這邊再上艦待命。」

傑克挑眉,很難得有事情會讓他感到驚訝。他拇指朝身後的建築物一比,門正好應聲打開,走出來兩個布萊德利同樣許久沒有聯絡的熟人,「真有趣,你是今天第二個這麼跟我講的人了。我還以為那是鳳凰想下台階的爛藉口。」

「我沒耳聾,外野捕手。」如鳳凰神采奕奕的娜塔莎・特蕾絲走在前頭,後方跟著自上次任務後便成為固定搭擋的羅伯特・佛洛伊德,兩人都揚起下巴朝布萊德利招呼,「好久不見,公雞。」

「嘿。」布萊德利用同樣的方式回應,眼神疑惑看著傑克,「外野?那個位置沒有捕手吧,為什麼是外野?」

「他為了閃躲一台敵機在邊境壓線飛行,差點引發外交事故。捕手跑到外野去。」羅伯特憋住笑解釋,當著傑克嘴唇內收的不悅表情跟正在大笑的鳳凰擊掌慶祝,嬰兒般單純的眼睛打量在場每個人,「跟中將說的一樣,捍衛小組學校快要可以開返校舞會了。」

「真的?他怎麼不跟我說,我很會辦派對欸。」

「他知道交給你不會有人想來參加,捕手。」

「難不成交給你就會高朋滿座嗎,鳳凰?」

「我的品味可比你好太多了,好嗎?」

傑克跟娜塔莎像是辯上癮一般,臉上都掛著勢在必得的侵略笑意,製造大量擦撞的火花,被噴濺到產生的刺痛難免,但已不似當年娜塔莎差點往傑克賞一拳那樣火爆,而是能隨風輕輕消散。「你快滾進去報備吧,布萊德利,別讓辛普森氣到想殺出來。」傑克伸手去推,偏著頭用笑容挑釁娜塔莎,「順便跟他說要辦派對來找劊子手,絕對精彩。」

布萊德利轉轉眼珠,反手抓住傑克硬是轉過半圈,用力推著他往前走,匆匆向另外兩人喊,「晚點酒吧見!」

娜塔莎交叉雙手得意地笑,刻意調侃公雞,「你們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?」

「哈、哈、哈。」